以色列人出埃及後,不是立刻就得著應許之地,事實上,擺在以色列人面前所當走的路還遠。當我們為出埃及記神如何以神蹟奇事拯救以色列人而讚嘆稱奇,民數記卻開展了以色列民學習成長的新里程;如果說出埃及記的重點是神主動的拯救作為,那民數記側重的則是以色列人如何學習回應、信靠和順服神的帶領。
民數記以一個日期開始,就是「出埃及地後,第二年二月初一日」(一1),換言之,他們距離經歷紅海神蹟已有一年多,過去幾個月是平凡無奇的造會幕工程(出埃及記廿五章後,我們讀或也有冗悶的感覺)。同樣平凡無奇的是,民數記首章是一次人口統計,讀到這類經文時,我們會問:這些記錄與我何干?除了作背景資料外還有甚麼意義?不過,若細心留意經文,在第一章冗長的記錄中,有一片語是多次出現的:「從二十歲以外,凡能出去打仗、被數的」。從此去看,不是所有人都被數點,只有「能出去打仗」的才被數點。因此,「數民」的意義不是純粹統計,而是前瞻性的,以色列民要為進應許地所會面對的爭戰作準備。應許之地是神白白賜給以色列民的,但這不等於以色列民甚麼也不用做;「地」是神的恩典,「得」地卻是人的責任。
如果昔日以色列民的信仰故事,好比今天我們教會的成長歷程,若我們今天進行「數點人數」,那大概會是怎樣的結果?民數記中的以色列民只有兩類人,不是「不能出去打仗的」,就是「能出去打仗的」。這令我想起一些說法:「你不是主日學的老師,就是主日學的學生」;「你不是有能力奉獻者,就是缺乏需接受奉獻者」。神期望以色列民如何行進?首要是,除非沒有能力,否則都被算進為這群體付出的一分子,以色列中沒有「旁觀者」(observers)。
若說民數記第一章強調的是「沒有冗員」的群體價值,那第二章著眼的則是群體中的「個別定位」。第二章再次記述各支派可出去打仗的人數,但重點卻不同,不是在人數統計,而是在各支派安營和行軍的排列位置上。若將第二章的文字記述轉化為圖像,會得出以下各支派安營及行軍的平面圖(祭司及利未人的位置敘述在第三章):
從上圖所見,值得留意的是,當以色列人安營時,處於中心位置的是會幕;當以色列人列隊行進時,位處中間的也是會幕。原來神要以色列人首先學會的,是讓會幕處於他們的中心位置,而會幕所代表的是神的同在。以色列人透過這有形而可見的空間上的安排,反映那無形的信念――以神為中心的信仰。象徵神同在的會幕,是他們首要清晰、不可或缺的「定位」;缺了這「定位」,以色列民就不成神的子民,當數以百萬計的以色列民進入曠野,這個安排顯得尤其重要。
除此之外,各支派有自己所處的位置,並且組成有秩序的排列。出埃及時沒有秩序,也沒有會幕,但再次起行時,以色列人秩序井然,也有會幕。有些支派站在最前線,有些支派在左右護航,有些支派負責殿後,而利未支派則專責處理和搬抬會幕。我們看見,凡被數點為「以色列民」的,都有他自己的「定位」,都有他在這群體中承擔的責任,沒有一人是沒有角色的。也唯有是這樣,整個以色列民才能行進前往應許之地。「以色列人就這樣行,各人照他們的家室、宗族歸於本纛,安營起行,都是照耶和華所吩咐摩西的」(二34)可謂總結了這兩章以色列民軍旅安排背後的信仰回應。
神期望以色列民如何行進,帶給我們甚麼反省?民數記首兩章挑戰我們檢視的,不是事工計劃如何促進教會發展,而是人心的信仰回應。真正能叫教會生命起步前行的,是人預備好以「會幕」(象徵神的同在)為中心來行進,以「約櫃」(象徵神用話語立的約)為中心來聚集。新一年個人立志也好,新年度教會事工也好,當我們再次起行時,讓我們回到神期望以色列民如何行進的這幅圖畫:以神為教會的中心,以神的話語(聖經)為我們相交的基礎和核心;友愛堂中沒有「旁觀者」,都是各有自己的定位,各有所需承擔的角色和責任;並且各人有實質行動表明所信:「就這樣行…都是照耶和華所吩咐的」。誠心所願友愛堂是這樣一個信仰群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