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期﹕2015年04月24日
細意去看,會發現在舊約敘事中,「路上」常是人會遇神的地方,或說神總在人所走的路上讓人經歷祂。從創世記起,夏甲被撒萊苦待出走,「耶和華的使者在曠野書珥路上的水泉旁遇見他」(創16:7);亞伯拉罕僕人奉命為以撒娶妻,經歷「耶和華在路上引領他」(24:27);雅各在別是巴遇見神,祈願神「在他所行的路上保佑他」(28:20),後來「雅各依舊行路,神的使者遇見他」(32:1);「摩西在路上住宿的地方,耶和華遇見他」(出4:24);以色列人出埃及入曠野,「耶和華在雲柱中領他們的路…在火柱中光照他們,使他們日夜都可以行走」(13:21);到以色列人將入迦南,神與他們回溯:「你們在曠野所行的路上…你們的神撫養你們…他在路上,在你們前面行…指示你們所當行的路」(申1:31-33)…
如果神總在人所走的路上讓人經歷祂,無怪乎神對人的呼召,好像總與「走路/行路」有關,要人離開原地、拔足起行;因為人唯有走在路上,才知道人容易走迷,也才更體會自己需要神的引導、保守。
就好像以色列人在曠野路上也走了好些年日。當他們走到迦南地的邊皮、約旦河旁,列祖冀望已久的應許近在咫尺,一河之隔就是告別缺乏、進入安息。或者,我們「在路上」都會如以色列人一樣,有一個個或大或小的目標:畢業、升學、工作、升職、結婚、「上車」…都那麼多年顛沛流離的日子,難得船頭快要靠岸,可以收起住了多年的帳幕,安居在有天花的樓房,以色列人當初不也是為這一刻起行嗎?還有何原因攔阻他們迅即起行前往?
還看神帶領以色列人過約旦河的經歷,我們便明白所以然來。過約旦河既事在必行,河又在他們眼前,神卻沒有吩咐以色列人立刻過河,反而是要他們停下來,「住在那裡,等候過河」(3:1);神是要他們知道,這條路本不是他們自己的,沒有神的同在和帶領,他們就連所走的路也沒有。原來有能走在其上的路,本身已是神的恩典。人在當下要做的,不是為明天籌算,而是等候看見神的作為。神要以色列人跟著約櫃走,何時神的約櫃起行,他們就起行。所以他們雖然從來沒有走過這條路(3:4),他們卻不用懼怕,因為這條路是由神的約櫃走出來的;祂既為人開出這條路,就必負責到底、創始成終。因此人不需為明天的路憂慮,人唯一要為明天做的,就僅是「自潔」(3:5),就是好好預備自己、期待明天會看見「耶和華在這條路上行奇事」。
神不但吩咐以色列人要跟著約櫃走,特別的是更著他們要保持一定距離:「只是你們和約櫃相離要量二千肘,不可與約櫃相近」(3:4),這個安排看似兀突,卻顯出了神對人軟弱的憐憫;這設定不是要避免人冒犯約櫃,而是為了讓走路的以色列人都能看得清楚約櫃,「使他們知道所當走的路」。因為人「在路上」很容易有兩個傾向,一是不期然心急走快了,人跟得太貼,過了約櫃也不知,二是人跟著大隊、主流走,「跟跟下」就僅變成「跟人行」,而不是跟約櫃走。神要以色列人與約櫃保持距離,既讓前方的人不走過了頭,同時讓稍後的人同樣可看見約櫃而不失焦點。我們「在路上」或也是這樣,對將來的焦慮驅促我們做更多的事,腳步走得快卻沒留意看約櫃在哪裡,又或我們太在意社會文化的標準,身邊的人的看法、期望,所謂大隊、主流想法的催逼、壓力,以致我們在路上是「跟人」過於「跟神」。
回到神帶以色列人過約旦河的這條路,也許神要人「在路上」首先去學的,不是如何完成路途,那往往僅是人的期望,而是在路途上持續仰望神的帶領、認定神的引導和保守,留意「聽」神在當下要對我們說的話(3:9),留心「看」神自己要彰顯施行的作為(3:10),信得過當我們按神的吩咐「站在」約旦河水裡的時候,即使我們未曾看見,神卻已在極遠之地叫約旦河的水「站住」(3:16「立起」),讓祂的子民能夠有路可走,能夠在本被象徵黑暗的水所覆蓋的乾地上「站定」(3:17),安然過去這條「向來沒有走過的路」。今天,無論我們走在怎樣的「路上」,或前進,或等待,願神的約櫃都是我們路上的唯一焦點,求主幫助我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