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者心聲

直視歷史的德國

日期﹕2020年12月11日

中學時選修了西方歷史，對引起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德國特別感興趣。所以，到訪德國首都 — 柏林，這個充滿歷史傳奇的城市，是我從小的想望。兩年前我達成了這個願望，遊覽柏林之餘，也參與了一些導賞團，加深對這個城市的認識。

其中一個深刻片段，是一位導遊分享，德國人不會在國內隨意高舉德國國旗，也不會高喊愛國的口號，任何引起愛國主義、國族主義的東西，都是他們所顧忌的。然後，再聆聽他分享對於自己國家在一戰二戰所犯下的錯，他有深切的反思與醒悟，那怕他當時還未出生於那個時代。

柏林處處都有提醒德國曾經犯罪、犯錯的建築物；有記念被屠殺的猶太人的「柏林猶太博物館」、有一個「悲傷母親抱著死去兒子」的雕塑座立在市中心，以記念在戰爭中無數失去兒子的母親，提醒眾人戰爭的可怕。不同的建築物，不僅僅提醒自己國民，還供世人觀看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。這種胸襟、胸懷，我實在非常欣賞與尊重。

最近看了一本書，叫《爭論中的德國》，當中提到一次改變德國的演講。1985年5月8日，德國總統魏茨澤克發表紀念終戰40週年演講。魏茨澤克以總統之姿，對因為二戰而犧牲的每一位受難者道歉，並毫不保留地籲請德國人民必須記住德國人曾經犯下的罪行，他說，記憶，才是唯一通向和解的道路。「5月8日對我們來說，首先是一個記憶之日，必須記住人類曾受那些苦痛。這同時也是一個紀念我們的歷史的日子。我們對這一天愈誠實以對，我們就愈能面對我們造成的那些結果，並負起責任。……記憶，就是對於一件歷史誠實而純粹地紀念，讓這件歷史成為你內在的一部分，這要求我們的絕對誠實。」

「我們的年輕世代在政治責任中成長。對於當年發生的一切，青年人們雖不必負責，但是他們必須對那段歷史產出的後果而負責。我們這一代所虧欠他們的，不是滿足他們的夢想，而是給予他們正直。我們必須協助青年人去理解，為什麼記憶這麼重要；我們必須幫助他們，清晰地看到歷史真相，沒有任何偏頗，不訴諸烏托邦的教條，也不訴諸道德優越。」

這次演講的真誠，帶來了國際社會的肯定，並且「治癒」、「解放」了一代的德國人。德國的年青人，不再在罪過中活著，而是覺得被接受了、被認真看待了。

誠實面對、直視所犯過錯，從來都是解放的唯一出路；不論是個人的錯、領袖的錯，或是群體的錯。否則，謊言、謀算便會伴隨罪惡不斷發酵。認罪悔改，這也是基督教的核心價值，願我們能靠基督實行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