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者心聲

世代的虛空

日期﹕2021年05月07日

傳道書的主題是虛空，這是很明顯的。可是，到底甚麼是虛空？有人把它理解為Vapour，也有人理解它為Nothingness、Vanity等等，這些選擇都有道理。然而，我們還有另一個方向去考慮，那就是舊約的人物亞伯了。亞伯( הָ֑בֶל)在原文看來與虛空( הֲבֵ֤ל)這字一樣，非常有趣，或許我們可以由亞伯的一生，說明虛空的意思。

首先，亞伯是一位被神看中的人，「亞伯也將他羊群中頭生的和羊的脂油獻上。耶和華看中了亞伯和他的供物」(創四4)；可是，當他被神看中了的同時，神卻沒有看中他的哥哥該隱，「只是看不中該隱和他的供物。該隱就大大的發怒，變了臉色」(創四5)。經文似乎有意把這兩兄弟進行對比，以「看中」與「不看中」來描述他們。按照常理來說，被「看中」的人是幸福的，也是前途無可限量的，可是，就算亞伯被「看中」，他的死亡卻急速臨到，被「看中」的人所獲取的「一分」(生命的長短)竟然比不上不被「看中」的人，所謂善有善報的報應觀受到挑戰。原來，虛空的意思，就是人不能藉自己的義而讓自己的一分更多，甚至被神「看中」也不可以加添人的一分。

第二，虛空的意思，就是惡人該隱不需要因為他的惡而受死刑；反而，神卻保護他：「耶和華對他說：凡殺該隱的，必遭報七倍。耶和華就給該隱立一個記號，免得人遇見他就殺他」(創四15)。惡人得不到死刑，惡人的一分(生命的長短)也不會因為惡而減少，惡有惡報的報應觀也同樣受到挑戰。在日光之下，我們看見惡人當道，義人受苦，這也是虛空。

可是，我們不會因此而質疑神的公義，因為該隱也受到刑罰：「地開了口，從你手裡接受你兄弟的血。現在你必從這地受咒詛。你種地，地不再給你效力；你必流離飄蕩在地上」(創四11-12)。而神也垂聽了亞伯的血的吶喊，神已為他申冤，而該隱努力下所得的食物很少，他經歷甚麼是虛空。可是，就一個人所擁有的一分而言，亞伯的一分已完結，該隱的一分肯定比亞伯多。這也是虛空。

傳道書不談日光之上的拯救與盼望，也不談死後的天堂與地獄，傳道者主要談日光之下的創造，在創造的神學中找到人生的法則。原來，亞伯的人生告訴我們，人的善與惡都不可能為這人增加多一刻的歲月，甚至連神的「看中」也不可以，這便是虛空。

面對荒謬的社會，我們感嘆惡人興盛、義人受害，我們會問：「神的公義何在？」。神的公義永遠都在，最起碼，祂的公義在日光之上永遠長存，每一位日光之下的人都會受到祂的終極審判。然而，傳道者站在日光之下看的字眼便是虛空，這不是消極，而是描寫。他沒有為苦難提供答案，也沒有為不公尋找出路，虛空不是價值的判斷，也不是治世良方，而是對創造秩序的描寫。

在這個描寫之下，荒謬的本相才顯露出來，讓惡人明白他們所做的惡及所獲取的利益都是虛空，也讓義人明白他們所做的善並不能有力氣改變邪惡的現況，只能仰望神終極的審判以及祂在人世間的拯救作為。